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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(9)家宴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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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他来到画室时,他静静地站在门口,并没有打扰作画的二人。

门虚掩着,他站在那里,看到的是正对着门的位置的肖甜梨。

肖甜梨没有穿外衣,只用一件纯白的浴巾围着胸部和身体,头部也用白色的头巾抱着,不露出一点头发,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素净明亮的脸蛋。她的头发被盘起,露出的是修长雪白的漂亮肩颈。

一截比常人还要修长的,美丽雪白、纤细修长的颈。

景明明蓦地觉得渴。

当她头发全然遮起,只突出那张脸时,那张脸美得惊人。

肖甜梨没有化妆,但涂了明艳的纯红哑光口红,衬着雪肤,是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对比。

肖甜梨察觉到动静,向门口这边望了过来,见是他时,原本没有一点表情的脸瞬间绽开了笑容。

那莞尔,惊为天人,就连肖小花也怔住了,迟迟无法下笔。

肖甜梨讲:“哥哥,进来呀!”

景明明有点窘迫,“你这样……”

肖甜梨嘿一声,“有打底!莫有怕!”

景明明听了简直无语,只好走了进去。

他径直来到肖小花身边,画中人冷艳的一张脸,雪白得发光的肌肤,那一粒圆圆的红唇,一对漆黑如夜的眼睛灵动狡黠如某种小动物。很美的一张脸。

他讲:“你这个弟弟,很有绘画的天赋。”

肖小花一张脸又红了。

景明明被他逗乐了,讲:“你是大男人了,还这么容易怕丑?画得好,自然有人赞美,不需要这么谦虚。”

“谢谢哥。”肖小花紧张得吞咽。

景明明笑着拍了拍他肩膀,然后走到肖甜梨身边。

她讲:“我打算以后送我弟去佛罗伦萨美院深造,巴黎美院也行,搞不好真能出一个莫奈也说不定!”

“嗯,他用了印象派技法画肖像画,但比起印象派又更写实一些,有一种肌肤骨骼的质感,他对骨骼那种富于层次和张力的表达,又令我想到罗丹的雕塑线条。他画你的颈,你的手,很有强烈又震撼的个人风格。天生的画家。”景明明讲。

非常高的评价了,肖小花听了完全呆住了。

肖甜梨一看到他那突然眼神呆滞的憨憨模样就忍不住发笑。

她一笑,肖小花更拘束了,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熟透了大虾,连眼神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。景明明看不过去了,讲:“你就别欺负老实人了。”

“老实人?!”肖甜梨有点错愕,玩味着景明明的人话,笑得高深莫测。

景明明察觉到了,眉一簇,觉得总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。

洪鞋很黏景明明,跑进画室把他拖走了。

肖小花则在做画像的最后部分处理。

一幅小品,尺寸不大,只绘出她胸部以上的肩颈和头部。背景布局的处理,他犹豫了很久。肖甜梨见他就不动笔,也就走了过去,站在他身后,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,看他画的自己。

“是什么令你为难?”她轻声问。

肖小花讲:“很难有合适你的背景。”

“你闭起眼感受一下。”她讲。

肖小花闭起眼,用五感去感受,这个在他身后,身体柔软如水,发肤渗着幽香的女人,像什么呢?并不是水,她更适合火焰,从地下涌上来的业火。

美得惊天,又恶得能焚毁一切,那冲天的业火,是黑夜里最美的一抹色彩。

他猛地睁开眼,用笔刷起深浓的红,然后在她身周大面积地刷涂,一把带着死亡气息的烈火从她身体里燃了起来。

各种层次的红,涂刷出一片火光冲天,而中间是雪白的一点,明亮得可比烈焰。

肖甜梨走远一点看,才发现火里有各种各样红色的花,有抽象的罂粟花,也有虞美人,花瓣邪恶又柔软,和火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,点缀在她的身侧。

当他收笔时,他长长的卷曲睫毛颤了颤,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小鹿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时,轻声讲:“姐姐,画好了。送给你。”

“谢谢。我很喜欢。”她笑着接了,仔细欣赏了一会儿,将它放在画架上,讲:“等干了,我带回家。”

肖甜梨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,插进一颗红樱桃中,她将鲜嫩可口的红樱桃从一碟子樱桃里挑起,含进口中。

樱桃很甜。

洗净手出来的肖小花以为她是想吃樱桃,于是在她身边坐下,替她拿起好几颗樱桃,就盛在他雪白的掌心中,然后他双手捧着递给她,说,“姐姐吃。”

肖甜梨莞尔:“弟弟啊,你好像只会说这叁个字,或者就这句话。”

肖小花脸又红了,讲:“我中文不好。能表达的词汇有含。”

他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。

肖甜梨一手从他手心拈起红樱桃,一手玩着她的银针。

指腹从他手心至手腕,甚至虎口处滑过,肖小花憋红了脸喊,“姐姐,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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