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实说呗，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在哪。”秦樊笑两声，语调很是随意，只是听得出疲倦，“烦死了，要是早知道……”

说到一半他又停了停，最后说：“是我自己浪的，真是遭报应了。”

“哎。”宋卿忍不住笑了笑。

秦樊也笑笑，觉得自己是挺窝囊的。

本来浪得好好的，非要去挑战一下人家礁石，现在呢？诶嘿，四面八方都是这些个东西，往哪逃也没用。

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，上半辈子的浪荡在这时候全部找上了头。

挂了电话后阮君还趴在宋卿身上。

宋卿第二次觉得这家伙跟个树懒一样。

……可他也不是树啊。

此题无解。

“宋卿。”阮君喊什么称呼似乎都是随意的，但也挺有规则。例如他要阴阳怪气的时候就会叫哥哥，当然，宋卿一听到这个词就浑身都绷紧了。

很多时候，他还是习惯喊哥，喊宋卿。

“嗯。”宋卿推推他，“起来，我要洗漱。”

“再趴会儿。”阮君这时候也不嚷嚷着要他起床了，而是主动压着他再次躺下。

宋卿叹口气。

床这个东西是二次躺下就能二次起来的吗？特别是冬天的床。

阮君按着他睡了会儿，声音又是闷闷的了。

“你是不是喜欢秦樊那样的？”

阮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，让宋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？

“是不是喜欢秦樊这样的，”阮君不太高兴，讲这个名字的时候磨了磨牙， “比我成熟那么稍微一点，年纪溜我一大圈的老男人？”

宋卿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。又觉得很好笑。

“哎，”他笑着说，“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，什么叫做他比你成熟‘稍微一点’啊？你幼稚死了。”

还“年纪溜我一大圈”“老男人”呢。

阮君不作声，把脑袋闷在被子里，他伸手用力箍住了他的腰：“我认真的！”

宋卿没管他认不认真，又反问道：“这些是谁告诉你的？”

宋卿记得阮君之前就提过这么一回事，他当时就觉得是有人跟他说的，不然这小子是不可能看明白这些的。

如今阮君正式地问他，是不是就喜欢像是这种“老男人”。

说实话，宋卿的理想型一开始就是这种。连他的第一个男朋友，都是这种类型的。

所以他也奇怪，自己五年前竟然会和这个幼稚鬼在一起。

阮君又闷着，随后瓮声瓮气地说：“所以你承认了？”

“嗯。”宋卿如实地点点头。

阮君看起来没什么反应——那是因为他的脸躲在了被子里。

但宋卿很明显地感受到，抱着他的双臂收紧了许多。

“勒死我得了。”宋卿淡淡说。

阮君这才放松了手，但仍然不愿意起身。

“你看你现在，就很幼稚。”宋卿的语气明明没变，却在氛围的驱使下显得严厉。

阮君愣了愣，随后快速地起身，抿着唇，脸上的失落是一点也掩盖不住。

“阮君，在和我在一起之前，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？”宋卿忍不住和他讲道理，而他讲道理喜欢用反问的句式。

阮君愣了愣。

和宋卿在一起之前……那就是，喜欢女孩子的时候。

那时候他喜欢什么样的呢？

他没喜欢过，但这些小男生的理想型要么是清纯学妹要么是性感学姐。说俗气也好，风尘也罢，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，也说不出自己喜欢什么样的。

宋卿见他没回答，又继续说：“不管你之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，可我永远无法达到你心里的那个标准不是吗？因为我本身就不是女孩子。”

“你打破了你的认知和所谓的标准，和我在一起了。”宋卿一字一句，“我承认我是喜欢成熟的，绅士的，有风度的男性，但请问你觉得哪个和你沾边儿？”

阮君抿唇不说话。

“就按你以前那个性子，是真的规避了我所有的择偶标准，”宋卿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，“但我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了，不是吗？”

在那之前，宋卿看到过一句话：

【择偶标准是留给不喜欢的人的。】

从那一天过后，他觉得这句话不够准确。他认为，喜欢上符合标准的人和不符合标准的人完全没有冲突，我爱我臆想里的爱人，我也爱我生理兼心理上选择的人。

爱没有是非，标准和选择也没有。

男仆装来一个

阮君感觉自己要疯了。

他把脑袋蒙在被子里，差点把自己憋死。

不是……

哎。

阮君烦躁地拽着不算长的发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宋卿这是什么意思。

从昨天到今早，明明是